第22节

岑曦点头。

他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相拥着。岑曦心满意足的笑起来,侧脸着他胸膛,闭上眼,这一刻,世界是那么的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

林延程闻着她的发香,逗她,“是为了见我特意洗的头吗?之前是多少天没洗了?”

岑曦拧他腰间的肉,“你找打是不是?烦死了你!”

“裙子是前几天你逛街买的那条吗?我记得你说是有花纹的,怎么是纯白色的。”

“有花纹的是毛衣啦,你好笨哦。”

“哦……那我记错了。”

岑曦紧紧搂着他的腰,“好看吗?”

“好看。”

“骗人。”

“没骗你,刚刚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好看。”

“哪儿好看啊?”

林延程:“裙子啊。”

岑曦:“就裙子好看啊?”

林延程没有回答她,他轻轻吻了下她侧边露出的耳朵,岑曦也敛了话声。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唇就这么贴上了。

这种熟悉干燥的环境更能让人心驰摇晃,身体是软的,吻也是软的,两颗年轻的心脏在热吻中碰撞,每一次的跳动都是爱意的诉说。

岑曦依旧不会,但她很喜欢林延程亲吻她,满是缱绻的缠绵,她能从他的亲吻中感受到他对她的珍惜。

其实林延程也没有很会,他觉得她应该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忐忑,他怕让她有不好的体验,怕弄疼了她,怕她觉得他满脑子只有这件事。

上次是他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吻了她。当时只想拥抱她,亲吻她,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是被爱的。

他吻了会,发现岑曦抓着他腰间的手越收越紧,但她没有给他一点回应。

他怕她其实不喜欢这样,松开湿漉漉的唇后,他抬手擦她的嘴唇。

两个人的脸都很烫。

岑曦任由他擦,牢牢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林延程试探的问:“要不要吃午饭?”

岑曦又失落了,这就好了?她等了他那么久,就吻一会会吗?

林延程以为她是默认了,想带她下楼做饭吃,谁知岑曦把他拉了回来。

她鼓足了勇气,说:“吃你个大头鬼啦!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她抬起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琥珀色的瞳仁仿佛一汪清泉,干净清澈又湿润的想让人侵占。

林延程弯腰,又吻了上去。

后来这顿饭没吃成,两个人研究着,实验着怎么吻,好像这是一个怎么做都不会腻的事情,也只有无尽的亲吻和拥抱才能表达自己的想念和爱恋。

林延程下午走时岑曦腿都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补觉,原来接吻真的能把人的精力都消耗光。

……

林老爷子在他们临近开学前出院了,那时已经去学校报过名了。林延程本想和学校请假再照顾爷爷一段时间,但老师不建议,爷爷也不同意。

最后左邻右舍帮着想想办法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让林延程人看护爷爷,请专门的护工不放心还贵,大家说就请这附近在家里空着的婶婶阿姨,一个月给个一千块差不多了。

林延程权衡下来,觉得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是请了最南边的奶奶,是个和蔼心细的老人,小时候总喜欢给他和岑曦吃自家种的金桔。

奶奶也不拐弯,坦言道就是想赚点钱,补贴补贴生活费。

有时候林延程自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支撑起这个家庭,很多事情他可以处理好,但其实在爷爷眼里他还是个孩子。

就如这一次,心再粗的爷爷一直轰着让他赶紧去上学,钱啊,生活啊,他自己会和那奶奶商量好,不用他愁。

正式上学的前一天,林延程和岑曦一起坐车。

因为开学,车上学生居多,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挤满了车厢。

岑曦偷偷在底下拉住了他的手,借着拥挤的人群靠在他怀里。

岑曦知道他放心不下爷爷,安慰道:“那奶奶是个很好的人,会把爷爷照顾的很好的,你已经很好的照料了一个月,爷爷的精神可棒了。”

林延程摸了摸她的脑袋,“嗯,我知道,只是难免担心。”

“那你也担心下你的功课吧,我听说南城中学的学生寒假每天都在补课,星雨就去了。”

“补课……你想补课吗?”

“啊?干嘛扯到我,我不想,我已经很努力了,如果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会疯掉的。”

“那从前我不是在帮你补课吗?”

岑曦啧了声,“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岑曦抿抿唇,决定把真相告诉他,她踮脚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上个学期是为了追求你才缠着你周末补课的。”

这件事她和他确定关系到现在都没有说过,她有很多话想和他慢悠悠地,细细地聊,但是因为爷爷生病,他很累很忙,她不想扯很多儿女情长,唠叨一些琐事说些暖心的话就够了。

林延程奥了声,“原来你那时候在追求我啊?”

“……你看出来了吗?”

林延程笑着摇头,“不过林州和我提过,我当时……嗯……半信半疑,后来才慢慢确定的。”

“是吗?我觉得我表现的很明显,是你太笨了。”

“嗯。”

岑曦:“程程,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星雨说,初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你喜欢我,是这样吗?”

她说的很轻,带着对这个问题答案的渴望,却又怕周围的人会听见。

林延程:“我记不清了,很久很久了。”他顿了顿,“是啊,大家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他也是个胆小鬼,想让她知道又害怕她会知道。

“那我也笨笨的。”岑曦仰头,下巴搁在他胸口,撒娇一般的说。

林延程把她圈在怀里,阻绝边上人的视线,他笑着。

岑曦用口型一字一字的说:我喜欢你。

林延程用口型回应她:我也是。

岑曦甜滋滋的笑起来,站直,靠着他看外头的风景。

第57章

老爷子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 林延程也逐渐放下心开始重复和从前一样的日子。也许是因为他们才高一,寒假补课看起来并可以太大作用,那些尖子班的学生是他们补课也很难追上的。

在他们还在跟着老师步伐学习时, 那些人早就趁着假期提前学完了。

岑曦觉得南城高中是座监狱,里头关的都是疯子。

林延程说他已经认命了, 接受了自己不能再考前几名的事实。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岑曦哪里不知道他, 他是个相当执着的人, 即使不能考前几名,可他依旧不会放松下来。

第二学期的内容明显比第一学期复杂, 岑曦也时常在寝室自习到很晚才睡。

寝室统一十点熄灯,为了读书大家都买了小台灯,借着小光读书。

岑曦不知道自己的奖励法能坚持多久,但她想能用一星期是一星期吧,只是每到周五时她都会有些心不在焉, 无比渴望快点见到林延程。

开学之初当室友们知道她和林延程在一起时个个都疯狂的尖叫,仿佛是她们自己恋爱了一样, 抓着她扒着细节问了个底朝天。

姑娘们都没有交过男朋友, 但都有过暗恋的人,看过很多故事, 所以当岑曦提到吻时她们哄闹了很久。

岑曦是这么和她们形容亲吻的感觉的,那就是浑身都是热的,会很喜欢对方的味道,就想无休止的亲下去。

姑娘们问她, 林延程有没有一些小动作,比如上手?

岑曦当时脸都红了,一个劲的摆手表示没有。林延程哪里是那样的人啊。

她周末去找林延程一起做作业时他可严肃了,像机器一样准点的提醒她该做什么,该完成什么,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都说男孩子会更主动,胆子更大一点,但岑曦时常觉得她才是那个满脑子都是龌龊思想的人。

她看到他就想抱,抱着就想亲他。

春天,两个人都穿上了毛衣,相拥在一起时特别柔软温暖。

有好几次她很心急,周五晚上吃完晚饭还跑去找他玩,每次一开始都会很害羞,但磨磨蹭蹭把他骗到角落后就大胆起来。

摸摸他的手,抠抠他的裤腰带,装着很无辜的看向他,撅嘴求亲一下。

林延程有时候会故意逗她,弹她额头让她别闹。

把岑曦惹的不想亲了,要走了,他又把她拉回来,蜻蜓点水的亲她一下。

岑曦很容易满足,就这么一下她就会喜笑颜开。

最疯狂的一次大概是上个周末,两个人在他房间做作业,岑曦做完后走到窗户边伸懒腰放松,她看见照顾爷爷的奶奶走了,立刻起了心思。

因为怕被左邻右舍误会,有不好的传言出现,他们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照顾爷爷的奶奶上下楼都能看到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以前关门开门都无所谓的,起因也是她晚上老是跑去找林延程,引发了岑兵的不满,说她长大了,晚上不能老跑去男孩子的房间里。

岑曦算着时间,估摸那奶奶应该回家拿东西,老人家走的慢,一来一回得二十分钟吧。爷爷此刻应该是睡着的,不然奶奶不会离开。

她轻手轻脚的跑去关上房门,唰唰两下拉上窗帘。

房间里突然一暗,正在解题的林延程抬头,看到岑曦轻快的朝他走来,在他边上的椅子上坐下,那羞涩大胆的笑容早就出卖了她。

但林延程装作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忍着笑低头继续做题目,岑曦真是烦死了他这一副瞎矜持的模样。

她戳他腰,凑到他耳边,问:“这道题还没解出来啊?”

“嗯……”

“ABCD四个答案看着都很对呢,选哪一个呢?”

“曦曦……”

“怎么啦?”

她贴在他耳边,嘴唇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侧脸,很痒。

“选一个呀,我选A。”

林延程:“好,那选A。”

他转过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只隔了一厘米。

岑曦抿抿唇,眼眸弯起来,“你没好好做题——”

“奶奶走了?”

“嗯——唔唔——”

林延程亲上了她,闭着眼,不似以前那么温柔,带着惩罚意味的咬吻。岑曦立刻化作了一滩水,他搂过她的腰,她不自觉的挺腰往他身上靠。

不像冬天时两个人都穿的很厚,抱不出曲线感,眼前的岑曦只穿了件衬衫和薄毛衣外套。他这才发现岑曦的腰原来那么细。

这是他们开学以来为数不多的好时光,也是寥寥几次舌吻中的一次。

岑曦楼上他脖子,享受着他的亲吻。

林延程亲着亲着就笑了,他松开她,啄了下她唇,轻声道:“还不会亲吗?”

上次他们研究过,他告诉她她要回应他,但她实在笨拙,只能学着那样做。

可是现在……

岑曦面红耳赤的说:“忘了…….”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正式的亲吻了,而且他主动着也很舒服啊。

林延程:“那怎么办?”

岑曦气恼的瞪他,“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谈过恋爱,早就和别的姑娘亲过无数次了吧!”

“……”

林延程注视着她,“我……也没有吧。”

“你你你第一次在医院亲我,就很熟练啊。”

“还好吧,不就那样。”

岑曦气笑,“不亲了。讨厌!”

林延程把人掰回来,重新亲了上去,岑曦暗自骂自己没骨气,他一亲人就软了,心也软了。

静谧的空气中只有两个人亲吻缠绵发出的吮吸声。

他越搂越紧,岑曦往他那边倾斜的也越来越多。

没有任何言语的沟通,他手往下移了一点,使了点力,她就心领神会的知道什么意思。

岑曦忍着疯狂的心跳,起身坐上了他腿,林延程拥住她,双手贴在她后背上,很快找到她的唇,接上刚刚的吻。

两个人亲的难舍难分。

岑曦勾着他脖子,手指有意无意的插进他后面短硬的头发里,她也会偷偷睁眼看林延程的表情。

他至始至终都合着眼,凑这么近依旧觉得他很帅,皮肤好的没有瑕疵,英挺的眉眼满是少年的正气与清爽。

可是就是这样正直体贴的林延程,一下又一下的用力亲着她,连抱着她的双手温度也在逐渐升高,都快把她后背的皮给烫伤。

他也确实不会像室友说的那样,他才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想到这儿,岑曦情难自禁的主动吸了下他的唇瓣,回忆当初的研究成果,探入他的口腔寻找他的舌头。

即使她很厚脸皮,但这种主动行为还是让她紧张的出了一层薄汗。

林延程被她吸的舌尖发麻,一路延伸到心脏,延伸到……

突然地,岑曦被他握住手臂,他把她往后挪了点,就连吻也变得舒缓了许多。

岑曦觉得这样坐太后不舒服,扭了两下靠过去。

她大腿就这么碰到类似于一串钥匙,手机这样的坚硬物体。

这个吻戛然而止,她听到林延程难耐的倒吸了一口气,还有喉结滚动的声音。

岑曦上高中后被科普了不少,班里男生偶尔也会开些颜色玩笑话,她不傻。

她慢慢睁开眼,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被他按头抱进了怀里。

林延程脑袋抵在她肩窝处,起起伏伏的呼吸着。

岑曦没说话,乖巧被他抱着。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许久许久许久,久到岑曦以为那大概就是一串钥匙,是她想多了。

…….

学期快结束的夏天,岑兵和蒋心莲打算开始装修房子。他们这一栋楼房陆陆续续弄了好些年了,因为接二连三出事,总是存不到钱,这两年算是难得的安稳,存了数十万,计划着给砖头房上屋顶和面砖。

岑曦很是高兴,她觉得自己的家终于要变好看了。

以前年纪小,她不知道什么是贫穷和富贵,上了高中,见识了大家的家庭,有时候她会感到自卑,因为她的家庭和他们的比起来真的差太多。

可是蒋心莲一直在努力满足她的要求,给她穿好的吃好的,大多数日子里她都是无忧无虑的。

但总没有那么如意,家里的房子装修到一半,岑家老太突然发病,送去医院一查说是皮肤癌,没什么好治的,住了一段时间院后接回家了。

岑曦以为奶奶只有一两年活头,听到这消息时难过了挺久,问起岑兵这事,岑兵敷衍了几句没多说。

家里忙着装修,夫妻两都十分疲惫。

有很多事情他们也没有和岑曦说。

期末考试完岑曦一个人回家,林延程比她们的又晚两天。

天气热她就不想从公交站走到家,撒娇让蒋心莲来接她。

见到妈妈她很开心,说可能这次考试依旧考的不错,她想夏天和朋友出去玩,蒋心莲说只要你考的好怎么样都行。

当时岑曦没察觉到蒋心莲的异样。

直到蒋心莲的电话响起,蒋心莲听了会,忽然颤着声音骂起来:“你们一个个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好日子,什么我是城里人,我户口在那边怎么了,要你们管!要打电话给我老板就去打,老板留不留我关你们什么事,老板凭什么听你们的,你们算老几!一个个狗娘养的东西!我蒋心莲就是去街上讨饭也会把我女儿送上大学!”

岑曦心一惊,大约知道是谁,去抢蒋心莲手机想挂断。

蒋心莲紧握着,不给,继续和那边骂,骂够了她挂了电话。

岑曦从后视镜里看到蒋心莲通红的双眼和强忍着不落泪的倔强神色。

岑曦喉咙梗着,不知道怎么安慰,又很心痛妈妈。

小时候轻而易举的一句妈妈我爱你,长大了是那么难说出口,即使母亲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

她轻轻的问:“怎么了?”

蒋心莲憋着一口气,说:“你奶奶的那些家人,就是看的不我们好,说什么如果不给你奶奶看病就去我老板那儿吵,让老板开除我,他们算老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说我女儿考不上大学,考不考得上关他们屁事!你放心,妈妈就是上街讨饭也会让你上大学!一个个狗娘的,吃了饱饭瞎操心!都是没娘养的东西!”

岑曦心里有数了。

因为奶奶的病没什么好看的,所以两兄弟把她接回了家。所谓的奶奶娘家人就过来吵了,不满意两个儿子的作为。

那些亲戚岑曦不熟,但知道,她从来都不喜欢他们,每每有事时他们都喜欢加一脚,生怕这家人不够乱。

可是为什么只欺负他们家,为什么不去质问大伯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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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回家后她一个人跑上楼休息, 只听见楼下大人们吵吵闹闹,蒋心莲朝岑兵复述着那边人的话,气的声音都响了好几倍。

岑兵听到别人这样骚扰自己的妻子, 气不过,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像一头雄狮,怒吼着, 质问着, 问他们是不是要他把这些水泥面砖一点点从墙上扒下来退回去他们才高兴?

这些纷争岑兵和蒋心莲都没有在私下和她提过,很多时候岑曦对于家庭之类的矛盾和是非都是听他们和左邻右舍唠嗑时了解的。

比如原来在她期末考试那两天, 奶奶的娘家人还曾上门来吵过,在她家院子里大吵大闹,要求给老人好好治疗。

岑曦觉得蒋心莲说的最对的一句话就是,老人生病他们没来照顾过一天,借着娘家人的名义在这里胡搅蛮缠, 只敢欺负他们,不敢和岑超他们家吼一句。

那时岑曦还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能气到生病, 她看着夜不能眠的父母心疼又无能为力。她单纯的想, 既然那些人讨厌,不来往就好了, 为什么还要顾情面?

因为这事岑兵对老太的意见更大了,所有气都撒在老人家身上,怪她生下他,怪她惹出这些是非, 怪她在背后挑唆。

这个假期的初期是一场灾难。

可能因为岑曦上高中后不常在家,所以这一次岑兵在家里骂骂咧咧时岑曦难得的没有觉得烦躁,相反,她在饭桌上轻声细语的安慰父亲。

岑兵听了女儿的话怒火平息不少,只是连声叹气,感慨命运的坎坷,埋怨那些人的不人道。说着说着他又笑起来,满是光芒的看着岑曦,说岑曦是家里的希望,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给父母争光。

岑曦很想给父母一点慰藉,于是神采奕奕的告诉他们这次期末考试她考的有多好,一定会很努力的考上大学,让父母不要不开心。

然后岑兵说了岑曦不太愿意听到的话,他说:“你就好好读书,其他都不用管,爸爸妈妈会解决好一切,你就念书。”

岑曦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有几个傍晚岑曦去找林延程乘凉时提起过这个话题,林延程家新铺了水泥路,把河岸边的小路修宽了,爷爷的病也不再需要别人照料,身体恢复的还算好。

映着落日的余晖,两人在岸边的参天大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样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的说笑打闹,没人觉得有什么异样。

那些叔叔阿姨路过看到时还打趣他们,说是感情还和小时候一样,也是难得。

岑曦嘴巴上甜甜的应着,心里却腹诽他们感情早就不一样啦。

岑曦家的这档子事林延程很清楚,岑曦憋不住东西,一有什么就会和他说。她不理解大人们之间所谓的情面和断不了,也不喜欢父母仍把她隔绝在战争之外。

她和岑兵一样,是个冲动热血的人。很多时候,她很想站出来为父母遮挡伤害,她很想一起对抗那些人的攻击,她甚至觉得她有了一定的年龄和知识储备,她可以和他们讲道理,用道理打败他们。

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林延程觉得很可爱。

他安抚岑曦道:“当他们对你妈妈说出要告诉老板,扯你妈妈结婚时没有把迁户口时,已经没有道理可讲了。这不是在法庭,很多时候这种纷争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扯不清理不断。你出面,那些人只会说你不尊敬长辈,大呼小叫,没有教养。我想等你爸妈要依靠你时他们会开口的。”

岑曦拽着树叶玩弄,“可我想做个大人。我也希望我的父母能够信任我,觉得我懂事成熟。就像你一样,他们总是夸你做事稳重,是个值得依靠的男孩子,我为什么不行?”

“曦曦,那是因为他们很爱你,他们希望你永远像个孩子一样快乐。”

岑曦看着他,慢慢放下了树叶。她明白很多父母想给孩子所有的一切,就像蒋心莲,也很努力的给她想要的,仅仅希望她能有别人孩子也有的快乐。而林延程和他们大多数普通家庭不一样,他的性格,林婉给他的教育,在这些年的生活里,他已经没办法成为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了。

林延程小声的说:“我也很喜欢你,也希望你能一直有小孩子的开心。”

岑曦:“我……那我也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小孩子过了。”

“我现在就挺孩子的啊,我才十七。”

“少来了,你就一老头啦,爷爷都比你新潮。”

“有吗?”

岑曦踢他一脚,撅嘴道:“我只是……程程,你没有看到我妈妈哭的样子。我从小到大就看她哭过两回,一次是小时候她和我爸要离婚,她倔强的哭,一次就是现在,她那么委屈。有时候我就想如果外婆没有去世,她会不会扑倒外婆怀里哭,妈妈在成为妈妈之前也是小孩子啊,我妈妈也是外婆心爱的孩子啊。我舍不得看到妈妈这样难过,我希望她能坦诚的,信任的依靠我。不是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吗,她完全可以靠着我哭的。”

“这些话你有和她说过吗?”

“当然没有啦,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

林延程:“我想,阿姨光是听到这些话就很开心了吧。妈妈,这个词语本身就是很有力量的,阿姨怎么会愿意让你承担她的痛苦。”

岑曦仰头深深吸了口气,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她笑着说:“真是奇怪,怎么越长大越容易哭,我快成爱哭鬼了。我妈说我小时候几乎不哭的,可乖了。“

林延程温柔的注视着她,他说:“因为我们曦曦是个很柔软的人啊。”

心底柔软的人才会不断地换位思考,生怕体会对方的心境,说一些做一些让对方不舒服的话和举动,也会比较容易有共鸣,比较容易触动心灵而眼红。

印象里的岑曦一直是这样的人。

岑曦听到夸奖很美的笑了,她调整好自己,轻轻捶了下他的胸膛,“讨厌!”

……

后来这场战役在酷夏的炎热中不了了之,老太依旧在家养着,看起来没什么病痛,每天散步做饭,日子比其他老人要好的多。那边的人没再来闹过,岑兵扬言要和吵架那几家断绝来往,和对岑超家一样。

虽然岑曦依旧搞不懂断绝来往有什么好烦心的,只不过是少一些平常也不来往的亲戚而已,往后的人生靠的也不是他们。

岑曦家外墙的装修也终于赶在更高温之前完工了,了了琐事,这件事还是值得欣喜的。

但岑曦和林延程吐槽很多次,她不喜欢这个设计还有面砖的颜色,觉得不够洋气,她理想中的房子应该像国外的那种单栋小别墅一样,有巧克力一样的窗户,白色圆柱形的栏杆。

混着蝉鸣的烈日,她和林延程躲在空调房里,咬着冰棍看着警匪片,偶尔痴迷于vcd游戏。她一放松就不想学习,偶尔也被林延程拉着做作业。

岑曦给自己发明了一套新的奖励法,做完数学填空题就要亲他一次,写完语文作文可以亲十五分钟,随着作业的难度时间要相应的延长。

林延程第一次听她提起奖励法时笑得不能自己,也就岑曦能想出这样的方法了。

比起冬天岑曦还是比较喜欢夏天。夏天多好,因为要开空调必须地关房门,亲的再热也不用怕出汗,也因为穿的少,她能很好的感受林延程的温度。

八月初时他们收到林州的聚餐邀请,庆祝他复读考上了南城中学。

在这半年冲刺里林州几乎和他们失去了联系,企鹅号没见他亮过几次,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林州倒是第一时间和他们分享了。

这成绩有点出乎意料,岑曦没想到他仅仅是复读一年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南城中学。原来,聪明的孩子真的只要努努力就可以赶超一直在努力的孩子。

林州没邀请其他人,相聚的只有他们四个。因为林州说很怀念初中时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叫了其他人就不纯粹了。

李星雨暑假一直在补课,为了这次聚餐朝老师请了一天假。

看到李星雨这么拼命,岑曦担心起林延程,怂恿他也去补课,林延程说要去一起去。岑曦一点也不喜欢补课,她还没在家里懒够呢,再说了,这么热的天。

四个人约在街上的一家火锅店,考生可以凭借录取通知书打折,借着林州的光,他们可以打六折。

林州也一向豪气,放言随便点。

三个人都让着岑曦,岑曦搓了搓手,不客气的点了一通。

林延程帮她拿酱料,消毒碗筷。坐在他们俩对面的林州和李星雨无语的看着。

李星雨在桌下踹了岑曦一脚,“你们24小时黏在一起,出来吃饭还要坐一起吗?”

岑曦讨好的说:“星雨乖啦,委屈你和林州坐一块。我和程程在家也不是24小时在一块的,我最近都不常去他家玩了,怕被发现。”

“我都要走了,你眼里还是只有林延程。”李星雨不紧不慢的说。

可话落,三个人都震惊的抬头。

岑曦:“你要去哪儿啊?”

李星雨余光瞥着林州,假装若无其事的说:“学校有英国交换生名额,我申请了,前两天接到通知,过了。”

“……”

林延程知道这个事情,之前班主任有给他们发过宣传单,家庭条件好的学生都蠢蠢欲试,毕竟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李星雨申请了。

他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林州。

林州双手搁在桌上,浅浅吸了好几口气,最后笑着说:“这么突然啊?去多久啊?什么时候去啊?”

“十一月,去一年。”

林州:“一年……那还要回来念高三,挺好的,恭喜你呀。”

李星雨看向他,也笑了下,“也恭喜你,考上了南城。”

岑曦觉得气氛怪怪的,两边都是值得恭喜的事情,为什么从他们两个人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味和莫名的心酸呢?

这顿饭聊了很多,林州这大半年里的挑灯奋战,李星雨不要命似的补课学习,还有她和林延程的在一起的心路历程。

林州终于可以放肆的调侃他们了,他喝了点啤酒,少年张扬的笑着,微红着眼眶对岑曦说:“你是不知道,初中时林延程看到你皱一皱眉头他都紧张的不得了,我们还说不得。他喜欢你,那么明显的事情你怎么那么晚才发现?男生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很明显的。”

岑曦想起上次在医院,林延程也是这样的状态,眼眶红,神思不清,眼眸里有股执着和爆发。

她哆嗦着筷子问:“林…林州,你不会喜欢我吧?”

林州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曦曦,你这情商……算了算了,兄弟我没话讲。你继续可爱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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